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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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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與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氣派沈穩地立在一旁,目光掠過我,跟我四目相對,他的眸子裏散發出黑色流光。

皇上聽到外祖父的言語,沈著聲音挑眉道:“北魏皇太子何時跟虞大人的外孫女認識的?是怎樣的因緣,快說來給朕聽聽!”

虞大人話鋒一轉,轉到了容與身上:“啟稟皇上,昨日北魏皇太子與十一皇子游覽京城,恰之在京城的制衣坊碰見臣的外孫女!故而一見鐘情!”

寧侯爺也拱手執拳道:“啟稟皇上,北魏和東晉一向交好,若是能結秦晉之好,我寧家自當不推辭,為國效命,是我衛家榮耀!”

皇上威嚴的視線,落在容與身上:“十一皇子,你昨天跟著皇太子,皇太子的心意如何,你應該知一二吧!”

容與對皇上行禮道:“啟稟皇上,這一切都屬北魏皇太子為主,兒臣只能說有其事,皇太子在制衣坊誤闖了含玉小姐換衣的房間!”

“寧侯爺和虞大人一心為國家效力,促成兩國邦交友好,其心可見忠心耿耿!”

他這話說的真是,他是在告訴皇上,拓跋君敘誤闖了寧含玉換衣服的房間,看光了寧含玉的身體,寧侯爺和虞大人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故而來說促進兩國邦交。

一來,顧全了拓跋君敘身為一國儲君如登徒子一樣闖入女子換房間的顏面。

二來,寧含玉可以犧牲自我,遠嫁北為和親,促進兩國邦交友好,可以背井離鄉。

三來,寧含玉是侯爺的孫女,算得上貴女,又是朝廷二品大員的外孫女,算得上是千金小姐,這樣的身份,作北魏的皇太子妃,是綽綽有餘的。

皇上哈哈大笑起來:“這是一件好事兒,皇太子一表人才,含玉小姐今天來了沒有?來了就讓朕看看?”

沒有人問拓跋君敘的意見,這是在挑擔子一頭熱嗎?

寧侯爺稟報:“來了,在宮門外,靜候皇上宣召呢!”

黃皇上一擺手:“快快宣進來,讓朕瞧瞧怎樣的國之天色,讓皇太子一見鐘情!”

皇上真是會順坡而下架,這麽快就替拓跋君敘下了決定,娶了寧含玉!

我略帶憂心的看了一眼拓跋君敘,他準確無顧的捕捉了我的目光,旁若無人的問我道:“阿暖,東晉人都是喜歡自說自話的嗎?”

他是一國儲君,身後有整個北魏,說話可肆無忌憚的,我其他貼身小小伺候的,說話言語顧及了幾分:“不知,可能這是他們東晉的特點,殿下有什麽話,或許可以用此方式說出來!”

拓跋君敘點了點頭:“倒也無事,只不過另一個當事人還沒有來到,話說的太滿,會惹人生厭的!”

“是!殿下英明!”我只得恭維道。

不大一會兒,寧含玉進了禦書房,今日她盛裝打扮,徑自路過拓跋君敘面前還嬌羞的看了他一眼。

容與微微顰起了眉頭,似對寧含玉這樣的裝扮,帶了些許不讚同。

寧含玉佯裝鎮定,向皇上行禮問安:“臣女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吾皇萬歲萬福金安!”

“擡起頭來!”皇上混濁疲倦的眼神對落在寧含玉身上道。

寧含玉手指有些顫抖,整個人的狀態緊張無比,緩緩的把頭擡起來,皇上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見不到美女的失望。

“倒也是一個清秀的佳人,你可是願意去北魏?”皇上問道。

寧含玉忍不住的向一側看了拓跋君敘,臉上朝霞遍布:“臣女一切但憑皇上做主,能為東晉盡一些綿薄之力,是臣女的福氣!”

“好!”皇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春光滿目賀道:“寧家不愧是我東晉的棟梁之材,犧牲小我,鞏固我東晉和北魏和平,朕不會虧待你,來人冊封寧家含玉為含玉郡主。”

寧候爺連忙跪地謝恩:“臣謝過吾皇,萬歲萬萬歲!”

寧含玉臉上閃過大喜:“臣女謝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皇上讓他們起來,臉上一直掛著笑意。

寧含玉和寧候爺起身,退到一旁還沒站穩,拓跋君敘開口詢問道:“東晉皇上,和親是大事,兩國邦交友好,就如行軍打仗是將軍們的事兒,和親的大事兒您問過本殿下了沒有?”

皇上臉色微微一變:“皇太子是何意?對我東晉侯爺之女一見鐘情,朕成全於你,怎麽就沒有問過你?剛剛朕與他們討論,也沒有否認!”

拓跋君敘沈著聲音道:“本殿下不是沒有反應,本殿下只是在等你們把話說完,沒想到你們話說完了,決定了本殿下一生的大事!”

“本殿下來到東晉,進了東晉的皇宮,是給東晉皇上的面子,皇上現在把這面子踩到腳底下,是認為我北魏無人需要和親來鞏固地位了?”

皇上眼中變化無窮:“皇太子,在制衣坊你瞧過含玉小姐,不為假吧!”

“當然是假的!”拓跋君敘冷長的鳳眸,瞬間變得冷意盎然:“掐頭去尾皇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難道沒有人告訴皇上您,您口中的含玉小姐,是要謀殺本殿下!”

“本殿下不屑與她計較,她卻是吃了雄心豹子膽貪戀本殿下的權。試問東晉皇上,東晉後宮女子個個國色天香,您從哪裏覺得本殿下會喜歡,會心儀這麽一個清湯寡水,乏善可陳的女子?”

毫不留情的再一次對著寧含玉的臉評頭論足,不但讓皇上變了臉,也讓寧侯爺和外祖父臉色劇變。

寧含玉雙眼紅了,眼巴巴的往下面掉眼淚,又因為在皇上面前不敢造次,只得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萬般委屈的小臉,真是好看的令人賞心悅目。

“當然!”拓跋君敘說完見他們都不出聲,又道:“皇上應該知道北魏鮮卑族不管公主還是皇子長相俊美傾城,含玉小姐這樣的姿顏,到了我北魏,沒有人瞧得上!”

“所以……多謝皇上的厚愛,北魏不需要和親,更加不需要一個長得如此無顏的女子和親。若是皇上非要結兩國秦晉之好,貴女的身份不行,得嫡公主的身份才是。”

嫡公主的身份,皇上的親女兒,還得是皇後所出的,皇後根本就沒女兒,這嫡公主之說,也就不成立了。

“自古以來英雄出少年,皇太子真是好猖狂啊!”皇上指桑罵槐的:“一國儲君而已,還沒登上皇位,就可以代替北魏的皇上來抉擇兩國結秦晉之好之事了?”

拓跋君敘執手,行了一個禮:“皇上心知肚明就好,為何要說出口呢?”

空氣霎那間凝聚,我不可置信的看著拓跋君敘,他的意思是說他這個皇太子在北魏的權力已經超過了北魏皇上。

他現在的一言一行是代表北魏的皇上,他說行就行,他說不行就不行。

皇上冷聲道:“皇太子如此言語,不知道北魏皇上可知?”

拓跋君敘從容不迫,氣勢悠然綿長:“北魏皇上自然是知曉的。”拓跋君敘說完看了一眼寧含玉,“含玉小姐碰到本殿下,直接從侯府貴女,變成了郡主,真想中原人口中所說,空手套白狼啊!”

“皇太子此言差矣!”容與瞬間接了話頭:“皇上恩典,冊封含玉小姐為郡主,皇太子剛剛也說過了,就算不與您和親,北魏其他人也是可以的!”

拓跋君敘冷言疏離道:“拓跋家皇族怕是不行了!其他人,若是東晉願意,本殿下倒是可以牽線!”

“夠了!”皇上眼中隱約含著怒火:“寧候爺為東晉效命,含玉冊封為郡主實屬正常,皇太子今日來到宮中,用完膳之後再回吧!十一皇子好好招待皇太子,虞大人還有寧候爺!”

“是!”容與神色一緊應聲。

拓跋君敘嘴角微微翹起:“恭敬不如從命了!”

微風吹過,柳條飄揚,空氣中散發出淡淡的花香,在禦花園中,瞧著荷塘。

擺好了桌子沒有上菜,拓跋君敘被容與拖住,我站在柳樹下,柳條飄蕩。

寧含玉像小時候一樣討厭,沒事喜歡找事兒,看見我落單了,就走到我的旁邊,對我充滿了怨恨:“自以為是長得漂亮,以為走運跟了皇太子,就能飛上枝頭做鳳凰,你做夢呢!。”

我斜著眼睛看了她一眼,冷冷的回敬她:“至少我不是乏善可陳,無言語可陳表!”

寧含玉大聲指著我的鼻子,斥責:“大膽,是誰讓你跟本郡主這樣說話的?”

“冊封的聖旨還沒有下來!”我笑著提醒她道:“含玉小姐,自稱本郡主似乎太早了一些!”

寧含玉臉色脹紅,她身邊的貼身丫鬟綠水,狗仗人勢道:“只不過是一個皇太子身邊的小小的貼身宮女,看把你能耐的,有一天我家小姐嫁給了皇太子,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真是沒臉沒皮到極點!”我泛起了濃濃的譏諷:“你這個丫鬟沒有本事進入禦書房,聽不到皇上所言,更聽不到皇太子所願,往你家小姐臉上貼金,你不嫌臊得慌,我都替你臉紅!”

“你!”寧含玉舉起手要來打我。

我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反手給了她一巴掌,隨即手中一用力,把她推向荷塘,瞬間扯著嗓子大叫道:“不好了,來啊,含玉郡主跳塘自殺了!含玉郡主羞愧的跳塘自殺了……”

我扯著嗓門的大叫,引來了宮女太監,跳下塘,去救在塘裏撲通的寧含玉。

寧候爺和外祖父同時而來,綠水指著我道:“侯爺大人,都是這個女子把小姐推下塘的!”

寧候爺怒目相視:“小小年紀如此狠辣,枉為人!”

我屈了屈膝道:“侯爺,我不是你的人,我是北魏皇太子的人,更何況你只聽你家丫鬟講,那我是不是可以說,含玉郡主想謀害我,天不隨人願,她失足掉進塘裏呢?”

“強詞奪理!”寧候爺略顯花白的胡子有些顫:“今日你不給本侯爺一個交代,就別想離開這皇宮!”

我後退一步,拓跋君敘那邊已經被容與纏住了,他向我這裏眺望,我揮了揮手,以示無事!

“您要什麽樣的交代?”我挺直腰桿對上寧候爺:“打狗看主人,您確定我這只狗,您打的?”

寧候爺氣急敗壞,就要發作,外祖父一拉他,盯著我上下審視一番,對寧候爺道:“侯爺,含玉剛剛上來,您且去安撫一下,剩下的事情我來!”

寧候爺咬牙道:“謀害人的兇手,千萬不要放過!”

“她還沒死呢!”我不要命的直接頂撞道:“含玉郡主好好的呢,候爺不信您看!”

含玉狼狽至極,發髻淩亂往下滴水,漂亮的衣裙沾滿了泥巴,臟水往下滴落。

“你這個狗奴才,竟然推我!”寧含玉叫罵道:“看我今天不把你這賤人殺掉!”

虧得我離她夠遠,不然的話她非得上前來撕我不可:“是我推你,還是你自己技不如人打人失足落下去,你心裏一清二楚!”

“賤人,我要殺了你!”寧含玉咬牙切齒面容扭曲。

“含玉!”外祖父一聲叫:“看看你現在變成什麽樣子,狼狽成什麽樣子,還不趕緊下去拾到拾到!”

寧含玉跺腳道:“袓父,外祖父,你們倆一定要為我做主,把這個賤人片片淩遲!”

外祖父微微額首,我道:“幾位就好好的在這裏做夢吧,我還有事先行告退!”

“等一下!”外祖父叫了我一聲,走我面前,壓著聲音對我說道:“歸晚,真沒想到你在宮裏的際遇如此!”

認出我來了?

我臉色寒冰,不否認,大方的承認:“我所擁有的境遇,都得感謝虞大人,謝謝您,才能讓我有今日和您叫板!”

外祖父眼中閃爍對我的憎惡:“命倒是好命,逢兇化吉,我有些事情找你,過來!”

他說完看也不看我,徑直向前方走去,看著他的背影,腦子浮現出他把娘親給逼死,關上小院的大門,讓我在裏面自生自滅兇狠的樣子。

跟隨著他來到一旁,他眼中的憎惡變成了牽強的關心:“這些年,你在皇宮怎麽過的?怎麽又跟了北魏皇太子?”

“你打算讓我回去嗎?”我盯著他目光幽幽道:“打算對外承認我的身份嗎?”

外祖父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你和你母親只是神似,長相一點倒不隨你的母親!”

“不隨我的娘親,你還能把我認出來,外祖父,您的目光如炬啊?”我連酸帶譏道。

外祖父壓了壓脾氣,沈聲道:“你也算是我虞家的孩子,跟我有血緣關系,我自然而然的能認出你來!”

我的眼睛隨著他的話語慢慢轉紅:“外祖父,我在皇宮裏的這麽多年,一直都希望您接我回去,一直都希望您承認與我有血濃於水的關系!”

外祖父老奸巨猾,順著我的話道:“你是真的想回家,想讓我接你回去?”

我急切的點著頭,差一點哭出聲音來:“我沒有親人,外祖父就是我最親的親人,如果能達成心願,我死而無憾?”

說著我伸手擦著眼角不存在的淚水,他能認出我來是因為什麽樣的原因,又是誰在他面前提醒,這都是沒關系的,只要在我的預想之列,就可以了!

娘親死的時候,聲聲泣血,句句控訴,眼前的這個男人,是我娘親的親生父親,可是他卻讓我沒了娘親。

娘親是我在這天下裏最親的親人,是他讓我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再也無法信任他人。

外祖父瞇了瞇眼睛,聲音溫和的些許,沒有答應說要認我回去,而是問我道:“你跟北魏的皇太子跟了多久?”

我想都沒想的回答:“沒有多久,左右不過半個月的時間,之前我是跟九皇子在雷音寺的!”

外祖父恍然:“怪不得,九皇子是宅心仁厚之人,能把你從皇宮帶到雷音寺,想來你是深得他的信任!”

“九皇子已經出家為僧了!”我佯裝不敢看外祖父的眼,怯生生地說道:“我是無地可去,只有京城可來,便在九皇子出家之時,一人踏上回京城的路,從而碰見北魏皇太子!”

“所以北魏皇太子對他人所言,你是北魏人都是騙人的?”外祖父目光鎖住我,試圖從我臉上找出撒謊的樣子。

“是!”我的眼淚終於劃過眼角:“外祖父,娘親死了,縱然九皇子對我再好,他也出了家,舍棄了我。北魏皇太子對我再好,也是非我族類,我現在只想回到您的身邊,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求您成全。”

外祖父眼中飛快的閃過算計,反問著我:“你現在跟著北魏皇太子,我到瞧著他看你的眼神,並沒有把你當成一個下人看!”

心中暗叫不好,拓跋君敘從來沒有把我當成丫鬟一樣看待,可能在外人看來,這是一種主子和丫鬟不可描述的事情。

“不好,一丁點都不好!”為了能和外祖父回去,我不惜抹黑拓跋君敘,哽咽道:“正如外祖父所以看到的那樣,正如皇上口中評判的那樣,北魏皇太子狂傲自大,人前是君子,人後是小人!”

外祖父端詳著我的神色,試圖從我臉上找出什麽,我讓他失望了,他沒找到什麽,他思量了片刻:“即使如此,你自己去跟北魏皇太子說,你要離開他,而後我在外面接你回去,我會告訴天下人,你是我的孫女。”

我直點頭:“只要能回家,我什麽都可以做!”

告訴天下人我是舅舅的女兒,是啊,他怎麽能打自己的臉,他怎麽可能告訴天下人我是她的大女兒未婚先孕生下來的孩子。

外祖父壓著眼中的厭惡,伸手摸了摸我的頭,“你是最乖的,外祖父後悔至極把你一個人孤苦伶仃扔進皇宮!”

我努力的扯出笑,噌了噌他的手:“沒關系,這些年在皇宮裏,我也想明白了,外祖父逼不得已!”

“你是一個懂事的孩子,理解外祖父!”外祖父欣慰的笑了笑,說的是那麽言不由衷。

這頓飯在皇宮吃的食之無味,送膳食依舊是華灼兒,我垂著頭顱,佯裝不認識她。

她也是不認識我,一切就緒,我和她兩個人零交流。

走出皇宮回到驛館,我就跪在了拓跋君敘面前,把他嚇了一大跳,伸手欲來拉我,手碰到我又嫌手忙腳亂,而後負手於背後,“你這是怎麽了?有話起來說!”

心頭莫名的一痛,昂頭對他搖了搖:“皇太子受九皇子之托,照顧奴婢,奴婢理應感恩戴德,結草銜環!”

“近兩日發生了一些事情,讓奴婢始料未及,故而奴婢想離開皇太子,請皇太子成全!”

說著對他磕了一個頭。

拓跋君敘蹲在了我的面前,很輕的拍了拍我的肩頭,我慢慢的直起來上半身,他蹲著連續後退兩步:“此事與你無關,東晉得十一皇子,我在北魏早有耳聞,他用了短短的四年時間,涉及東晉的朝政,與東晉的大皇子容琚平添秋色!”

“他很討東晉皇上的歡心,東晉皇上很喜歡他,再加上他的養母是吟皇貴妃,與周邊國家來說,東晉皇上遲遲未立儲君,這個儲君之位,就是東晉的大皇子容璟和十一皇子二選一。”

“所以你不用自責,我知他處處針對於我,是因為曾經你伺候在他身邊,他已把你認出,只是不甘心你伺候他國的人罷了!”

我有點想狠狠的甩自己一巴掌,先前很多次,我都想著拓跋君敘帶著一絲傻,他怎麽可能傻?

堂堂的一國儲君,若是沒有真材實料就算身後有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將軍加持著又有什麽用?

“我還是要走!”停頓了半天,我對他說道:“有了更好的去處,我還是要走!”

拓跋君敘眉頭微微擰了起來:“大約去多久?”

我微笑著對他說道:“日期不定,許是很久,許是回不來!我耽誤了太多的時間,因為皇太子的緣故,已經讓我走了捷徑,我不想放過此次機會!”

拓跋君敘指腹按在我的額間:“阿暖才剛剛笈笄的年齡,眉間便有了深深的痕跡,眉眼冷冷,總是讓人望不進你的內心。”

“多謝殿下這些日子的照顧!奴婢自己可以不需要任何人走進奴婢的心!”我告訴自己容璟已經給了我夠多的溫暖,而我像一個劊子手一樣,把他的母妃逼瘋,把他逼到雷音寺,像我這種人,不配得到溫暖。

拓跋君敘是一個好人,無論他怎麽對別人,但是他對我是極好,所以……面對這樣極好的人,遠遠的離開是最好的結果。

他擰起的眉頭越來越緊,“我現在不急回北魏,你且去辦你的事了!”

“殿下不必為奴婢停留!”我的眼中印著他的樣子,“奴婢現在要做的事兒,是一件……”我停頓了一下,沒有說出口,我現在要做的事兒,是會遭天打雷劈的,不過又有什麽關系呢?

他還是伸手把我扶了起來,“無論你做什麽事情,我未回北魏之前,都會在驛館等你!”

心中突然想笑,他與我萍水相逢,卻好過血溶於水,到底是我的幸,還是不幸。

我張了張嘴:“多謝殿下!”

“嗯!”拓跋君敘輕輕嗯了一聲。

我後退兩步轉身就走。

“阿暖!”拓跋君敘叫住了我。

我的眼睛略略向上翻,把眼中的酸楚全部眨了回去:“怎麽了殿下?”

“你若倦了,就回來!跟我回家!”

沒有人跟我說,我還有家……

我哪裏有家啊,孑然一身,我只有我一個人而已。

眼淚在霎那之間決堤,哭的無聲無息,沒有回答他,向外奔跑,一直奔出驛館。

靠這驛館的墻邊,死死地咬住嘴唇,狠狠的閉上眼睛,試圖隔斷止不住的眼淚。

眼淚沒有隔斷,卻在我的旁邊多了一個人,他與我一樣,靠在墻邊。

他雙手環胸,神色淡淡,冷冰冰的言語,就跟冰錐子一樣:“真是軟弱的讓人懷念曾經的你!”

止不住的淚水,被他的一句話,給止住了。

帶著極重的鼻音說道:“恭喜十一皇子,把我逼回家!”

容與側目望我:“昨天夜裏,有宮女私自出宮,曾經你跟我說過,你是從虞家出來的,我沒有放在心上,今日看來,真是我的疏忽!”

他是醉非醉的桃花眸子裏猶如泛著深情的光芒,在這光芒之中似又隱藏了一絲愧疚般的自責。

“還得多謝你!”臉上的眼淚被我全數擦幹凈:“十一皇子聯合寧候爺,虞大人,給北魏的皇太子施壓娶寧含玉,不想讓我跟著皇太子回北魏,才讓我有如此機會能回家,我是從內心深處感謝你的!”

容與面色沈靜的問道:“你是左侍郎虞大人的嫡長子的女兒,你的母親是一個上不了臺面的歌妓,你覺得你回到虞家會比待在我身邊更加安全嗎?”

外祖父手腳夠快,把我的身份都編排好了,我真是太感謝他了,能讓我如此名正言順的回到虞府。

我瞧著他冷峻的容顏:“就算我的身份不被認可,我待在任何人的身邊,都比待著你的身邊安全!”

“更何況,你也不在乎我呆在誰的身邊,只要不離開了東晉,一切都是在你的算計之內,我只不過順著你的算計而為!”

容與點頭:“我知道,當你看見虞大人那一瞬間,你就想到要跟他走,你的仇人在虞家,你必須要回去,我只不過幫你下了決心而已!”

我呵然一笑:“你的意思我得謝謝你,謝謝你在我前進的道路拉了我一把,謝謝你知道我心中的仇恨在哪裏?”

容與嘴角翹起一抹笑容:“不用客氣!或許你能告訴我你的仇人是誰,我可以幫你這個忙!”

眼中盛了滿滿的冷意:“你還是不知道的好,你若知道了,你定會摧肝撓肺的後悔!”

容與眼神諱莫如深地盯著我看了半響:“你在算計我?”

我的眉眼高挑:“昨天有宮女出宮,你已經知道我在算計你了,謝謝你啊,十一皇子,沒有您,我真是回不去虞家!”

容與臉色晦暗不明,產生懷疑的問道,“你到底是不是虞家人?”

“當然不是了!”我想都沒想的脫口而出:“左侍郎虞大人那是什麽樣的角色。他的女兒,他的兒子,都是鞏固他地位的最主要的棋子,你覺得他有孫女,哪怕是庶出,他會扔進皇宮裏嗎?”

“當然是不會扔進皇宮裏了,嫡出的小姐,可以嫁給王侯將相家,也可以進宮嫁給皇子們。庶出的小姐,沒關系,身份不到也可以嫁給王侯將相為妾。”

“虞大人說什麽你都相信?說我是他嫡長子女兒,我的娘親是一個歌妓?他說你就信啊,難道你不覺得他是看中了我在皇太子身邊的位置,退而求其次,以虞家小姐身份誘惑之,來換取寧含玉嫁到北魏為皇太子妃的目的嗎?”

“不可能!”容與周身一僵,淡淡的開口帶著堅定:“正因為我知道左侍郎是什麽人,他說你是他的孫女,我才會深信不疑!”

“深信不疑不像你的風格!”我神色不變,與他雙眼對視,滿眼的譏諷:“十一皇子,最近想什麽呢?把我腳下的路鋪好了,反而自己不知所措了?”

“我沒有不知所措!”容與身體一扭,把我困在他的兩臂中間,然而他的身體不動了。

他慢慢的垂下眼簾,我手中拿著曾經屬於他娘親的何念,抵在他的胸口:“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反正我這條命無所謂,沒有你金貴!”

“經過四年,上面的毒應該消失的一幹二凈!”容與咬牙切齒的對我說道。

我挑釁的揚了揚眉頭:“要不要試一試?看看是見血溶於水入毒,還是已經沒了毒?”

容與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他比任何人都要珍惜他的生命,慢慢的把雙手舉了起來後退。

“歸晚,我真是越來越舍不得放開你的手了,你真是越來越讓我想把你據為己有!”

“利用就利用,何必說的這麽深情款款?”我直起身子,把玩手中的金簪:“虞家來人接我了,想要知道我進虞家幹什麽,請好好的靜待,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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